2、第二章
阅书阁直到正午时分,马车终于驶到了无涯城,时荣余挑了家便宜些的客栈,要了两间客房。
“小季,你家住何处?要没选上,我送你回去。”
店家送了小盆火炭进屋,季汐蹲在地上烤火,白皙如玉的手指拨弄着木炭,“到时再说吧。”
时浔是定能选上的,他自己可还真说不准。
季汐心里没底,随即又下定决心,要是没选上,他大不了就去无涯派扫台阶。
时荣余不再多问,他得先去城门口排队,让两个孩子先在屋里睡觉,等会儿再过去。
屋内放了两张窄床,时浔挑了张先行爬上去,扭头道“小季,把炭火灭了吧。”
季汐毫无睡意,心不在焉道“你先睡吧,会儿叫你。”
时浔很困,却想和季汐说话,强撑着眼皮“小季,你是几月生的?我应该比你大些吧。”
季汐含糊应道“嗯。”
“你是从哪里来的?瞧着不像附近的人。”
“我从很远的地方来。”
时浔打了个哈欠,“希望我俩能起进选,起修炼……”
他声音越来越小,随后响起轻微的鼾声。
季汐心想,等你进了无涯派,就会成为段游的跟班了,到时怕是想不起我来。
逆天的气运是段游身为主角最大的金手指,原著里绝大多数配角均是他的粉丝或小弟,要不是段游情商较低性格太直,《天下第仙》能写成本后宫。
但这些都不是季汐在意的重点,他只想见见翎安君。
这感觉就好像是粉了很久的爱豆,终于要来自己附近举报见面会了。
激动、兴奋的情绪后知后觉地蔓延,季汐掐了把手背,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
很疼,不是梦。
手背顿时起了团红印,季汐甩甩手,抱膝蹲坐着,眼印着炭火闪动摇曳。
难道他穿书,就是为了见翎安君面?
季汐莫名想起他以前怼段翎c粉时,有个人的评论。
“不如你穿书进去让翎安君娶你咯?”
季汐面色冷漠,这说的什么鬼话?翎安君怎么能娶妻?娶了妻还怎么飞升成仙?
原著如果以翎安君为主角,那必是本无c。
他胡思乱想许久,眼看时间差不多了,叫醒时浔起去了城门口。
时荣余已经排到了较前面的位置,看见两人挥手招呼他们过去。
季汐容貌出众显眼,路上受到众多目光注视,他习以为常,熟视无睹。
时浔倒有些不自在,挠挠头走进队伍里。
来参加新招的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,挨个上前测试灵脉。
无涯派身为大门派,各类领域均有教授,只要有可修炼的灵脉,都会发出入门邀请。
进入门派后,就凭天赋拜师了。
季汐了解到这些后,松了口气。
他运气再怎么不好,也该有个灵脉吧?能混个记名弟子也行。
万他还真有个惊天动地绝世无双的天赋呢。
时浔先步上前,验灵石发出土色的光晕,浓度适。
“品土系,下位。”
旁的弟子立即递上块牌子,代表通过新招,可入门参选。
时浔兴奋地看向时荣余,后者笑容满面,搓着手掌“好!好!”
季汐也笑了笑,从容淡定地摸上验灵石。
——毫无反应。
季汐嘴角微压,垂下浓密的睫毛,看上去落寞又沮丧。
时浔替他难过,这连门派都进不去,要怎么拜翎安君为师?
负责记录的弟子见有人毫无天赋还站着不走,抬头正想呵斥,看清季汐的面容后,语气不由自主地放软。
“怎么回事……咳,你再试次?这验灵石已用多年,或许不太灵敏。”
季汐重新将手放上验灵石。
眼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,弟子十分遗憾“看来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验灵石终于发出淡淡的绿光,十分微弱。
“下品木系。”
季汐脸上终于再次露出笑容,接过牌子“谢谢。”
弟子忍不住劝慰道“即便是下品,靠后天勤勉也能有所造诣,有些品天赋,实际也不过如此。”
品天赋的时浔默默看他眼。
“无涯派乃西襄第仙门,实力自然不必说,”弟子面露自豪,“期待与你成为同门。”
季汐微微勾唇“会的。”
在回客栈的路上,季汐拿着木牌翻看,牌子背后刻了行小字本月十五辰时,城外乘坐仙舟前往门派,过时不候。
距离十五还有五天,这几天算是给所有参选的人个考虑的时间。
“小季,你要去的吧?”
时浔犹犹豫豫,不知道该怎么表达。
他怕直说会令季汐伤心,毕竟谁没有个念想,不能拜翎安君为师,见见还是有机会的。
“去,翎安君还在等我呢。”
“……”时浔学着他说了句,“我也要去,三……三长老也在等我。”
季汐瞥他眼“你是土系,去不了三长老门下。”
时浔“……”
要学剑术,纯粹的金系灵脉最佳,如果他没记错,时浔的师尊是四长老,在他门下学习阵法。
时浔有被打击到,见季汐丝毫不因自己天赋底下而难过,又被他这样的心态所折服。
刚才那个无涯派的弟子说的对,品天赋确实不过如此,但季汐即使为下品天赋也不曾怨天尤人,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?
季汐莫名其妙道“你干嘛这么看着我?”
“没、没事。”
时浔揉了揉脸,下定决定以季汐为榜样,好好修炼。
五天很快过去,时浔摸着泪与父亲道别,这去仙门,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。
时浔决定来参选时便做足了心理准备,真到了分离之刻,还是多有不舍。
季汐看着两人互相嘱咐着照顾好自己,感到羡慕,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。
时荣余还要赶路回去,送他们至城外便驾着马车离去。
仙舟已在城外等候,两人排队登记时,时浔红着眼睛问“小季,你离家时难过吗?”
“离家?”季汐神情茫然,很快恢复平静,“我没有家。”
时浔不知如何接话,常人怎么会没有家?
他怕触及季汐痛处,不敢再多问,憋着憋着也没那么难受了。
对未知旅途的向往冲淡离别之愁,进了仙舟后时浔兴奋地四处打量,照着上来时领的门号牌找房间。
无涯派不愧为大门派,在这仙舟里新招弟子都是人间房,虽然面积不大,但足够使用。
季汐就在住在时浔隔壁,他说了句“我休息下”便进屋锁了门。
时浔没反应过来,在门关上后慢半拍地应了声。
屋内的季汐靠着门板,闭着眼深吸口气。
这几日他与时浔同睡屋,有外人在,他不好表露情绪,以免太过怪异。
现在季汐独自人,他在小方桌前转了几圈,头扑到床铺里,埋着脸捶床。
粉了这么久的纸片人!他终于!可以亲眼见到翎安君了!
到时候让翎安君在自己手上签个名,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。
要是能握个手抱下,就更好了。
季汐翻了个身,捂着微红的脸。
仙舟行驶速度极快,只半天便到了无涯派,新弟子们先在外院休息午,下午时直接上峰见掌门与各长老,到时便可以拜师了。
他们这批共三十名新弟子,在外院空地里等待时,有几个已经混熟了的弟子正谈笑着,音量不小。
“我是金系灵脉,上品,”位少年穿着颇为富贵,神色间眉飞色舞,很是骄傲,“你们呢?”
陆陆续续有人应声,大部分是品,偶尔有上品的,都是些木系或水系的温和灵脉,都不如金系霸道强硬。
少年更加自得,看向直未曾搭理过他的季汐与时浔,上下打量着两人朴素破旧的衣服,眼露轻蔑,语气却谦虚道“倒也没什么稀奇的,只比品稍微好些。”
时浔摸摸肚子“我好饿,小季,你饿不饿?”
季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敷衍应道“饿。”
“要我说,下品天赋还不如回家考个功名,不必在这仙门蹉跎岁月了。”
少年意有所指,他听说有位下品木系的也要入门派,私底下狠狠嘲笑了番,现在看来多半是在季汐与时浔之间。
时浔换了只手撑着头“以后辟谷了,真的不会感觉到饿了吗?”
季汐目不斜视“嗯。”
少年见两人毫无反应,觉得无趣,继续与其他人说道“我来这无涯派,只想拜人为师,那就是——”
“翎安君。”
此言出,四下皆是“哇”的惊叹声,少年收获片敬佩崇拜的眼神。
季汐原本背对着他,闻言缓缓转过头盯着他。
少年被他看得后背凉,又是第次看清他的脸,惊于他的容貌,语气稍怂“怎、怎么?”
“你想拜翎安君为师?”
季汐的语气听不出情绪,再加上他略显娇气的长相,人畜无害的身型,少年硬气不少“是啊,这是我毕生所愿。”
时浔感到不妙,扯了扯季汐的袖子。
季汐的视线在少年身上粗略扫过,琥珀色的双瞳眨了眨“哦。”
少年从他眼神里品出丝嫌弃与嘲笑,怒道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敢问这位同门,是何天赋?”少年压着火气问了句,“若是上品,严霄无话可说。”
季汐把头转了回去,幽幽道“下品木系。”
他就是那个下品天赋的人。
严霄腔怒火消失得干干净净,认为季汐的言行多半是因为嫉妒他,挑眉道“哦,下品……”
“你不会也想拜翎安君为师吧,咱们同批入门也算有缘,到时若是有机会,我替你美言几句,或许还能有个机缘。”
他这话说得含含糊糊,明摆着想拜翎安君门下,又不曾说明,且极不客气,下品天赋的人,运气差了连内门弟子都混不到,哪还有什么机缘。
季汐再次转过头,脸上神色丝毫没有被他说的话所影响,只是看着他,“哦。”
他什么也没说,严霄却从他的眼神读到两个字就你?
周围弟子可不知道,他们只觉得严霄突然针对这位弟子,明明人家什么也没说。
严霄无比气闷,察觉到其他人对他有所转变的态度,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罢了,不过是个下等弟子,何必与他争辩。
而他们这里发生的切,印在玄镜,被远在澄乐峰的众人所见。
二长老任源端起茶饮了口,笑道“每年都有这么出,我都看腻了,何时能有为我而来的弟子?”
“这个金系灵脉倒是淳厚,只不过这品行……”三长老左丘叹息,“罢了罢了,又是无所获的年。”
“辞卿,有没有意向?”
四长老卓自明摸着下巴,冲林辞卿挤眉弄眼,“你家大徒弟不在,不如收个小徒弟解解闷。”
五长老林辞卿,道号翎安,此时指尖摩擦着杯壁,看着玄镜不知在想什么。
卓自明见他不理,多半又是不收,便与其他人说话去了。
玄镜能投射门派内大部分地点,法力高强之人可在神识自由缩放视野,他们几人同观看,也是各看各的。
漆黑如墨的瞳孔只倒映着个人,比常人更浅的发色与瞳色,肤色如雪,面容精致出挑。
林辞卿收回视线,端起茶杯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水。
旁的蓝雀扑闪着翅膀飞来,衔起茶壶想为他倒茶,林辞卿抬手制止“不必。”
他曲指敲着扶手,半晌后又换来蓝雀。
“你去门派及周边查探番。”
蓝雀语气严肃“是魔界又有行动?”
“暂无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我心神不定,恐有异常。”
蓝雀应下,扑闪着翅膀飞走。
玄镜依旧开放着,林辞卿再次看了眼,眉间轻皱,闪身离开了澄乐峰。优质免费的小说阅读就在阅书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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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浔是定能选上的,他自己可还真说不准。
季汐心里没底,随即又下定决心,要是没选上,他大不了就去无涯派扫台阶。
时荣余不再多问,他得先去城门口排队,让两个孩子先在屋里睡觉,等会儿再过去。
屋内放了两张窄床,时浔挑了张先行爬上去,扭头道“小季,把炭火灭了吧。”
季汐毫无睡意,心不在焉道“你先睡吧,会儿叫你。”
时浔很困,却想和季汐说话,强撑着眼皮“小季,你是几月生的?我应该比你大些吧。”
季汐含糊应道“嗯。”
“你是从哪里来的?瞧着不像附近的人。”
“我从很远的地方来。”
时浔打了个哈欠,“希望我俩能起进选,起修炼……”
他声音越来越小,随后响起轻微的鼾声。
季汐心想,等你进了无涯派,就会成为段游的跟班了,到时怕是想不起我来。
逆天的气运是段游身为主角最大的金手指,原著里绝大多数配角均是他的粉丝或小弟,要不是段游情商较低性格太直,《天下第仙》能写成本后宫。
但这些都不是季汐在意的重点,他只想见见翎安君。
这感觉就好像是粉了很久的爱豆,终于要来自己附近举报见面会了。
激动、兴奋的情绪后知后觉地蔓延,季汐掐了把手背,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
很疼,不是梦。
手背顿时起了团红印,季汐甩甩手,抱膝蹲坐着,眼印着炭火闪动摇曳。
难道他穿书,就是为了见翎安君面?
季汐莫名想起他以前怼段翎c粉时,有个人的评论。
“不如你穿书进去让翎安君娶你咯?”
季汐面色冷漠,这说的什么鬼话?翎安君怎么能娶妻?娶了妻还怎么飞升成仙?
原著如果以翎安君为主角,那必是本无c。
他胡思乱想许久,眼看时间差不多了,叫醒时浔起去了城门口。
时荣余已经排到了较前面的位置,看见两人挥手招呼他们过去。
季汐容貌出众显眼,路上受到众多目光注视,他习以为常,熟视无睹。
时浔倒有些不自在,挠挠头走进队伍里。
来参加新招的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,挨个上前测试灵脉。
无涯派身为大门派,各类领域均有教授,只要有可修炼的灵脉,都会发出入门邀请。
进入门派后,就凭天赋拜师了。
季汐了解到这些后,松了口气。
他运气再怎么不好,也该有个灵脉吧?能混个记名弟子也行。
万他还真有个惊天动地绝世无双的天赋呢。
时浔先步上前,验灵石发出土色的光晕,浓度适。
“品土系,下位。”
旁的弟子立即递上块牌子,代表通过新招,可入门参选。
时浔兴奋地看向时荣余,后者笑容满面,搓着手掌“好!好!”
季汐也笑了笑,从容淡定地摸上验灵石。
——毫无反应。
季汐嘴角微压,垂下浓密的睫毛,看上去落寞又沮丧。
时浔替他难过,这连门派都进不去,要怎么拜翎安君为师?
负责记录的弟子见有人毫无天赋还站着不走,抬头正想呵斥,看清季汐的面容后,语气不由自主地放软。
“怎么回事……咳,你再试次?这验灵石已用多年,或许不太灵敏。”
季汐重新将手放上验灵石。
眼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,弟子十分遗憾“看来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验灵石终于发出淡淡的绿光,十分微弱。
“下品木系。”
季汐脸上终于再次露出笑容,接过牌子“谢谢。”
弟子忍不住劝慰道“即便是下品,靠后天勤勉也能有所造诣,有些品天赋,实际也不过如此。”
品天赋的时浔默默看他眼。
“无涯派乃西襄第仙门,实力自然不必说,”弟子面露自豪,“期待与你成为同门。”
季汐微微勾唇“会的。”
在回客栈的路上,季汐拿着木牌翻看,牌子背后刻了行小字本月十五辰时,城外乘坐仙舟前往门派,过时不候。
距离十五还有五天,这几天算是给所有参选的人个考虑的时间。
“小季,你要去的吧?”
时浔犹犹豫豫,不知道该怎么表达。
他怕直说会令季汐伤心,毕竟谁没有个念想,不能拜翎安君为师,见见还是有机会的。
“去,翎安君还在等我呢。”
“……”时浔学着他说了句,“我也要去,三……三长老也在等我。”
季汐瞥他眼“你是土系,去不了三长老门下。”
时浔“……”
要学剑术,纯粹的金系灵脉最佳,如果他没记错,时浔的师尊是四长老,在他门下学习阵法。
时浔有被打击到,见季汐丝毫不因自己天赋底下而难过,又被他这样的心态所折服。
刚才那个无涯派的弟子说的对,品天赋确实不过如此,但季汐即使为下品天赋也不曾怨天尤人,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?
季汐莫名其妙道“你干嘛这么看着我?”
“没、没事。”
时浔揉了揉脸,下定决定以季汐为榜样,好好修炼。
五天很快过去,时浔摸着泪与父亲道别,这去仙门,便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。
时浔决定来参选时便做足了心理准备,真到了分离之刻,还是多有不舍。
季汐看着两人互相嘱咐着照顾好自己,感到羡慕,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。
时荣余还要赶路回去,送他们至城外便驾着马车离去。
仙舟已在城外等候,两人排队登记时,时浔红着眼睛问“小季,你离家时难过吗?”
“离家?”季汐神情茫然,很快恢复平静,“我没有家。”
时浔不知如何接话,常人怎么会没有家?
他怕触及季汐痛处,不敢再多问,憋着憋着也没那么难受了。
对未知旅途的向往冲淡离别之愁,进了仙舟后时浔兴奋地四处打量,照着上来时领的门号牌找房间。
无涯派不愧为大门派,在这仙舟里新招弟子都是人间房,虽然面积不大,但足够使用。
季汐就在住在时浔隔壁,他说了句“我休息下”便进屋锁了门。
时浔没反应过来,在门关上后慢半拍地应了声。
屋内的季汐靠着门板,闭着眼深吸口气。
这几日他与时浔同睡屋,有外人在,他不好表露情绪,以免太过怪异。
现在季汐独自人,他在小方桌前转了几圈,头扑到床铺里,埋着脸捶床。
粉了这么久的纸片人!他终于!可以亲眼见到翎安君了!
到时候让翎安君在自己手上签个名,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。
要是能握个手抱下,就更好了。
季汐翻了个身,捂着微红的脸。
仙舟行驶速度极快,只半天便到了无涯派,新弟子们先在外院休息午,下午时直接上峰见掌门与各长老,到时便可以拜师了。
他们这批共三十名新弟子,在外院空地里等待时,有几个已经混熟了的弟子正谈笑着,音量不小。
“我是金系灵脉,上品,”位少年穿着颇为富贵,神色间眉飞色舞,很是骄傲,“你们呢?”
陆陆续续有人应声,大部分是品,偶尔有上品的,都是些木系或水系的温和灵脉,都不如金系霸道强硬。
少年更加自得,看向直未曾搭理过他的季汐与时浔,上下打量着两人朴素破旧的衣服,眼露轻蔑,语气却谦虚道“倒也没什么稀奇的,只比品稍微好些。”
时浔摸摸肚子“我好饿,小季,你饿不饿?”
季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敷衍应道“饿。”
“要我说,下品天赋还不如回家考个功名,不必在这仙门蹉跎岁月了。”
少年意有所指,他听说有位下品木系的也要入门派,私底下狠狠嘲笑了番,现在看来多半是在季汐与时浔之间。
时浔换了只手撑着头“以后辟谷了,真的不会感觉到饿了吗?”
季汐目不斜视“嗯。”
少年见两人毫无反应,觉得无趣,继续与其他人说道“我来这无涯派,只想拜人为师,那就是——”
“翎安君。”
此言出,四下皆是“哇”的惊叹声,少年收获片敬佩崇拜的眼神。
季汐原本背对着他,闻言缓缓转过头盯着他。
少年被他看得后背凉,又是第次看清他的脸,惊于他的容貌,语气稍怂“怎、怎么?”
“你想拜翎安君为师?”
季汐的语气听不出情绪,再加上他略显娇气的长相,人畜无害的身型,少年硬气不少“是啊,这是我毕生所愿。”
时浔感到不妙,扯了扯季汐的袖子。
季汐的视线在少年身上粗略扫过,琥珀色的双瞳眨了眨“哦。”
少年从他眼神里品出丝嫌弃与嘲笑,怒道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敢问这位同门,是何天赋?”少年压着火气问了句,“若是上品,严霄无话可说。”
季汐把头转了回去,幽幽道“下品木系。”
他就是那个下品天赋的人。
严霄腔怒火消失得干干净净,认为季汐的言行多半是因为嫉妒他,挑眉道“哦,下品……”
“你不会也想拜翎安君为师吧,咱们同批入门也算有缘,到时若是有机会,我替你美言几句,或许还能有个机缘。”
他这话说得含含糊糊,明摆着想拜翎安君门下,又不曾说明,且极不客气,下品天赋的人,运气差了连内门弟子都混不到,哪还有什么机缘。
季汐再次转过头,脸上神色丝毫没有被他说的话所影响,只是看着他,“哦。”
他什么也没说,严霄却从他的眼神读到两个字就你?
周围弟子可不知道,他们只觉得严霄突然针对这位弟子,明明人家什么也没说。
严霄无比气闷,察觉到其他人对他有所转变的态度,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罢了,不过是个下等弟子,何必与他争辩。
而他们这里发生的切,印在玄镜,被远在澄乐峰的众人所见。
二长老任源端起茶饮了口,笑道“每年都有这么出,我都看腻了,何时能有为我而来的弟子?”
“这个金系灵脉倒是淳厚,只不过这品行……”三长老左丘叹息,“罢了罢了,又是无所获的年。”
“辞卿,有没有意向?”
四长老卓自明摸着下巴,冲林辞卿挤眉弄眼,“你家大徒弟不在,不如收个小徒弟解解闷。”
五长老林辞卿,道号翎安,此时指尖摩擦着杯壁,看着玄镜不知在想什么。
卓自明见他不理,多半又是不收,便与其他人说话去了。
玄镜能投射门派内大部分地点,法力高强之人可在神识自由缩放视野,他们几人同观看,也是各看各的。
漆黑如墨的瞳孔只倒映着个人,比常人更浅的发色与瞳色,肤色如雪,面容精致出挑。
林辞卿收回视线,端起茶杯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水。
旁的蓝雀扑闪着翅膀飞来,衔起茶壶想为他倒茶,林辞卿抬手制止“不必。”
他曲指敲着扶手,半晌后又换来蓝雀。
“你去门派及周边查探番。”
蓝雀语气严肃“是魔界又有行动?”
“暂无。”
“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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